脚医生找来了。
赤脚医生背着药箱急匆匆赶来,看了看、问了问、把了把脉,眉头微微皱了起来,然后开了几副平常调理肠胃的草药,还挺镇定地安慰大家,说吃了药就会好。
一家人这才稍微放下心来,盼着秀兰能快点好起来。
可是,日子一天天过去,秀兰的病不但没好,肚子还越来越鼓,跟吹气似的。
原来合身的衣服,现在都被撑得紧紧的,扣子都快崩开了。
她行动也越来越困难,刚开始还能勉强拖着步子走,走一步都费劲得很,好像脚下拖着千斤重的东西。
没几天,连站都站不起来了,只能整天虚弱地躺在床上,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无助,望着房顶,眼神空荡荡的。
为了治好秀兰的病,马老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到处找人帮忙。
他拿着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血汗钱,不辞辛苦,跑遍了周边一个又一个村子。
山路不好走,尘土飞扬,他的布鞋早沾满了黄土,裤腿上也都是泥点。
只要听说哪里有医术好的郎中,他就赶紧去,哪怕路远,太阳晒得他皮肤黝黑发亮,汗水湿透了衣服,也从来没打过退堂鼓。
深山老林里那些隐居草药郎中的稀奇偏方,县城药房里价格贵得吓人的名贵药材,马老汉都试了个遍。
他心里就盼着,只要能治好秀兰的病,花多少钱、费多大劲都愿意。
可现实就像一闷棍接着一闷棍,打在他心上,不管用啥办法,秀兰的病就是不见好。
家里的积蓄,在这一天又一天的寻医问药里,很快就花光了。
就连过年时,全家舍不得吃,特意留着的腊肉,现在也只能拿去换治病的药。
眼瞅着二儿子马铁柱该说媳妇了,婚期越来越近,可按习俗要给女方家的彩礼钱,还一点着落都没有。
家里能当的东西都当了,能卖的也都卖了,现在家里穷得叮当响,走一步都能扬起一阵尘土。
马老汉急得嘴上一下子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泡,又红又肿,疼得他喝水都直咧嘴。
晚上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觉。
那破旧的床板嘎吱嘎吱响个不停,好像也在为这个家的难处叹气。
好多夜晚,他只能望着黑漆漆的房顶,心里发愁,不停地唉声叹气。
那一声声叹息,在安静的夜里,显得格外沉重。
没办法,马老